600元免考从业资格证书
微信截图显示，今年3月，“张校长”开始向一些道路运输人员和驾驶培训机构人员发送广告信息，主要内容为：免费货运证书、证书价格、证书持续时间，反复强调可以承担大量订单，证书真实，速度快。
“张校长”及其妻子仍在微信朋友圈，每天以图片或短视频的形式发布几则投资广告，申请各种道路运输资格证书。
我国现行《道路运输从业人员管理条例》规定，道路运输从业人员是指经营道路客货运输司机、危险货物运输从业人员等。国家对上述人员实行资格考试制度，司机必须取得相应的资格才能从事相关的道路运输活动。
2020年底，交通运输部对资格考试进行了改革。据交办运〔2020〕66日，自2021年3月1日起，除道路危险货物运输外，不再组织道路货物运输司机资格考试。但各地交通主管部门应当指导有关机动车驾驶员培训机构按照《货运教学大纲》进行培训，并进行结业考核。司机凭结业证书和机动车驾驶证申请资格证书。
吉林省交通管理局工作人员介绍，申请普通卡车货运证书，需要在具有培训资格的驾驶培训机构注册，参加强制培训，并通过考核取得结业证书。根据多家驾驶培训机构的人员描述，注册费约为200-300元，持续约一周。此外，吉林省以外的户籍在吉林省申请就业证书时，还需要在吉林省提供居留证。
但在“张校长”办公室，不需要培训、考试、居住证，只需在线传输身份证、驾照等个人证件材料即可办理。
7月8日，《北京新闻》记者在微信上添加了“张校长”作为中介，并通过微信发送了身份证、驾照、个人照片等电子图片信息，支付了600元。当天下午，记者收到了“吉林交通管理资格证书服务系统”发送的手机验证码，然后张校长要求记者提供验证码。
7月12日，一张货运证书快递给记者。根据顺丰快递的信息，快递地址是吉林省长春市豪陵街君安驾校。寄件人是张校长，联系电话是171xxxx555。
根据货运证书，该证书的打印日期为7月9日，发证人为吉林省梅河口市交通局。该证书将在交通运输部道路运输管理从业人员查询网站上进行检查，属于已备案的有效证书。
“张校长”朋友圈发布的道路运输资格证书广告。微信截图
“向发证机关提交的材料齐全”
吉林华阳司机培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阳司机培训有限公司）一位名叫欣欣（音）的销售人员告诉《北京新闻》作为中介进行调查。
在具体操作中，新新介绍，中介将驾驶员身份证、驾照等信息发送到合格驾驶学校，后者将在驾驶学校计算机系统中完成驾驶员信息注册，驾驶学校将取代驾驶员完成在线培训，凭驾驶学校评估权限直接制作结业证书，更换驾驶员签字，加盖驾驶学校公章。这些材料将以纸质档案的形式提交给区域交通管理办公室，经审核后可颁发就业证书。
根据工商信息，华阳驾驶学校属于具有道路运输资格培训资格的驾驶培训机构。华阳驾驶学校校长穆林海表示，其驾驶学校也可以申请货运证书和危险品证书。他透露，这些未经培训和考试的岗位证书程序完善，提交给相应发证机构的材料齐全，否则“运输管理风险太大，无法处理”。
8月24日，“张校长”再次游说《北京新闻》记者。对于大量中介机构，可在三天内颁发证书，货运证书可降至350元。”随意办理资格证书模式”，对于客运资格证书，也可以免除考试，但价格较高，2500元，免费危险品证书的价格会更高。
根据《北京新闻》记者获得的微信聊天记录和“张校长”夫妇的朋友圈，从今年4月起，“张校长”代理业务增加了客运证书和护送车辆运输证书，从7月起，危险品运输证书再次增加。
根据《道路运输从业人员管理条例》的要求，危险品证书、客车证书等，应当参加相应交通主管部门和交通运输部有关规定组织的统一考试。押运也属于危险货物运输类别。
在“张校长”的朋友圈里，货运、客运、押运不仅可以免试，而且货运最早可以在一天内颁发证书。在其日常更新的短视频中，经常有100多张已经办理的道路运输资格证书。
《新京报》记者从“张校长”处花了600元购买的资格证书，官网备案有效可查。 新京报记者 吴小飞 摄
张校长的“迷茫”门面
“张校长”到底是什么来源，有什么办证方式？
8月27日，新京报记者以申请驾照为由，前往位于长春市双阳区豪岭街的“豪岭君安驾校”店咨询。
“豪岭君安驾校”与一家理发店共用。店铺招牌上显示“发仔专业染烫设计”字样，招牌下玻璃门上贴有“君安驾校”字样。
“这所驾校今年年初才来，我们也不认识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奢岭君安驾校”对面店主说。
在这家约80平方米的商店里，大约三分之二的前门空间是发廊的理发区，其余的是“豪华岭君安驾校”的办公区。所谓的驾驶学校，是20多平方米的地方有三张电脑桌，那天，一个50岁的中年男子在电脑前点击驾驶考试相关问题，其余几张桌面和几堆货运证书，桌面墙贴着“驾驶学校”可以代理各种证书和其他信息。
30多岁的“张校长”，通过转移电子转账记录进行核实，“张校长”被称为张志强。
8月27日下午，张志强带领记者参观了其驾校的“驾驶训练场”——距离商店2公里外的一家废弃工厂。工厂里杂草丛生，空无一人，驾校里没有常见的教练车。张志强解释说：“学生们今天去参加考试了。”。
张志强以长春君安驾校的名义在朋友圈发布道路运输资格证书相关广告，以“豪华君安驾校”的名义在豪华岭招收驾照学生，但在签订驾驶员培训合同时，文件是另一家公司的名称——长春兴通汽车驾驶员培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通公司）。
“为什么有这么多？只要给你一张证书。。。我们不指着这个（招募驾驶员）来赚钱。”当《北京新闻》记者问为什么合同不是君安驾校时，张志强回答说。此外，张志强的妻子还明确告诉记者，他可以在这里申请货运就业证书，而无需培训和考试。
张志强是兴通双阳分公司的负责人。经记者查询，公司甚至没有普通汽车司机培训资格，更不用说道路运输资格培训资格了。
工商信息还显示，即使是兴通，也只有三级普通机动车驾驶员培训许可证。根据《机动车驾驶员培训管理条例》，这一级别的驾驶培训机构只能从事普通机动车驾驶员培训业务。这意味着兴通和双阳分公司都没有就业证书的培训资格。
根据工商信息，张志强的招牌长春君安驾校确实是一所具有道路资格培训资格的驾校，但驾校否认与张志强及相关公司有任何关系。
8月28日，长春君安驾校总校工作人员告诉《北京新闻》，驾校在豪华岭没有直接分校，声称是长春君安驾校豪华岭分校，与长春君安驾校无关，“不是我们家的”。长春君安驾校几位负责人也表示，长春君安在豪华岭没有分校，“我从未听说过张校长。”
君安驾校某分校王姓校长透露，有两种情况：部分是加盟商的加盟商，使用君安品牌招生，但具体的汽车培训和服务与君安无关；此外，这类商店甚至不是君安的营业执照，只是挂一个品牌，公司层面难以控制和清理。
“张校长”的驾校有很多名字，和理发店共用。新京报记者 吴小飞 摄
河南桥梁驾驶学校“垄断”梅河口市场
事实上，为张志强申请道路运输资格证书的驾校还有其他地方。
8月下旬，张志强经常在朋友圈发布这样的视频信息：桌面上有一个未打开的小盒子。打开后，有100多张道路运输资格证书。张志强将放大证书上的发证日期，以证明是实时更新，并在视频中附上业务量大、稳定快捷的说法。
通过视频中的运单号和记者手中货运证书的发证机关的核实，向张志强邮寄道路运输资格证书既不是君安驾校，也不是兴通公司，而是梅河口河南桥机动车驾驶员培训学校（以下简称河南桥驾校）。
河南桥梁驾驶学校位于梅河口天成国际社区南门附近。9月3日上午，《北京新闻》记者作为一名中介人员进行了探索。河南桥梁驾驶学校的注册办公室立面为两层小楼，单层面积不到100平方米。店里有10多人，除了几家咨询许可证业务外，还有78人在电脑前工作。
“你也来申请证书了吗？”进门后，河南桥驾驶学校一名自称是燕洪燕的女工与《北京新闻》记者交谈，称刚刚有两名来自其他省份的年轻人，也是道路运输资格证书的中介机构。”我们的业务量是全国各地最大的。”
根据天眼查信息，严洪艳曾是河南桥驾校的投资人。其提供的手机号码也是河南桥驾校工商备案的联系电话。
河南桥驾校一名40多岁的男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月单少于1000人，你可以找她（严洪艳）处理。月单超过1000人后，我们可以谈谈。我们的驾校有专门与大客户联系的人。”。
严洪燕说，河南桥梁驾驶学校已经申请道路运输资格证书半年了，业务范围遍布全国。她还说，河南桥梁驾驶学校也可以申请免费的危险品就业证书，但要等待合适的时间，双方合作一段时间。
据燕洪燕介绍，具体办理许可证的方式是，中介人员只需提供驾驶员身份证、驾照等信息，即可在此申请工作许可证。但由于河南桥梁驾驶学校业务量大，中介需要协助驾驶学校填写学生注册信息，河南桥梁驾驶学校完成其他手续（刷学时、颁发结业证书等）。
根据天眼查信息，河南桥驾校的许可经营范围包括道路运输资格培训。
据梅河口当地一所驾校的一名管理人员介绍，2021年以前，河南桥驾校经营困难，拖欠教练工资。直到后来具备道路运输资格培训资格，经营状况才逐渐好转。网上有裁判文件证实，河南桥驾校拖欠员工工资，贷款逾期。
严洪艳说，半年来，河南桥驾校稳定了一批月订单量超过1000份的大客户。“你一个月只有一两百个，只有别人(大客户)一天的数量”，所以每个400元没有降价的空间。
“梅河口只有我们一家能办上岗证，最早一天就能办证，而且很稳定，三天两头都不会停。”严洪艳说:“我们价格高，但办证速度快。”。
9月3日下午，《北京新闻》记者访问了梅河口交通管理办公室进行调查。在交通管理办公室道路运输资格证书业务处理区，河南桥驾驶学校的中年男员工早上与记者交谈，坐在交通管理办公室的车站上。在他旁边，还有一名交通管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正在发布一些道路运输资格证书的照片。
中年男员工告诉《北京新闻》，记者在张志强购买货运证书，“我自己的证书一眼就能看到”，多次强调“梅河口证书只能由我们的驾驶学校办理”，其业务范围遍布全国，证书真实有效。
“我两边都是(既是河南桥驾校的人，也是梅河口交通管理办公室的人)。”当新京报记者问他是否是梅河口交通管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时，该男子回应道。在场的交通管理办公室工作人员并没有否认该男子的说法。
梅河口河南桥驾校店，其工作人员表示每天申请大量资格证书。新京报记者 吴小飞 摄
许多驾校明确标明“上岗证”的价格
8月下旬至9月上旬，《北京新闻》记者在长春、梅河口调查发现，大多数驾驶培训机构、中介机构未经培训考试直接购买货运证书的非法业务并未隐瞒。
在长春市道路运输资格考场，几名中介蹲在考场前现场招揽顾客。9月1日，《北京新闻》记者在考场前探索了中介人员。其中一名姓徐的中介带领记者到车前，在交通部网站上检查了100多本车的真实性，没有考试和培训，直接购买证书。
在具有道路运输资格培训资格的驾校，免考卖证更为普遍。以华阳驾校和长春市具有培训资格的老干部驾校为例，两所驾校的负责人多次告诉《新京报》，只要提供相关证件，就可以购买货运证件和危险品证件。但危险品上岗证报价差异较大，老干部驾校3000元，华阳驾校6000元。在正规的培训考试中，危险品上岗证的报名费只有500元左右。
据多位中介、驾校负责人介绍，目前吉林省可直接购买的道路运输资质证书主要来自梅河口、四平、辽源、梨树县、农安县等地。“其他地方严格检查，需要居住证，不容易办理。” 《北京新闻》记者实际验证了梅河口市交通局、梨树县交通局两份货运证书。
此外，长春市、梅河口市几所驾校负责人还向《北京新闻》透露，能否顺利购买证书，根据当地交通管理办公室或交通局的“风口”，“有些地方管理严格，有些地方管理松散，是一段时间，遇到严格的检查，交通管理办公室会写信，或改变地方或等待。”
梅河口市交通管理所、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驾驶培训机构出售的部分资格证书由该机构颁发。新京报记者 吴小飞 摄
根据《道路运输从业人员管理条例》，客货司机未取得相应资格证书，使用违法资格证书的，由县级以上道路运输管理机构责令改正，罚款200-2000元；未取得相应资格证书，从事道路危险货物运输活动的，由市人民政府交通主管部门处以5万元至10万元的罚款。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此外，根据上述规定，交通主管部门和道路交通管理机构工作人员未按照规定的条件、程序和期限组织资格考试，发现违法行为未及时查处，或者索取、接受他人财产，谋取其他不正当利益的，依法给予行政处分。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吉林省交通管理局道路运输资格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告诉《北京新闻》，货运驾驶员岗位证书的培训和考核是强制性的，如果有驾校可以免除培训，无论是骗子还是违法，“吉林省交通部门检查是这样的，抓也是这样的（非法许可证）。”
新京报记者 吴小飞
编辑 甘浩 视频剪辑 王丹阳
校对 吴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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